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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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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打開的盒子裏有兩只命運之戟,形態上跟加百列之前得到的那只槍頭狀的命運之戟並不相同,乍看上去就是裹著鐵皮的爛木頭。

但加百列確確實實從上面感覺到了轉世後彌賽亞承繼自父神之血的力量。

比先知更加醇厚。

加百列將上次得到的命運之戟拿出來,三截放在一起,然後擡手拂過。

白中夾雜著些許鎏金色的光芒閃過,那三段甚至還生著銹的命運之戟轉瞬間嵌合在一起。

一把長約五英尺的羅馬制式長槍出現在加百列的掌下,正是朗基努斯之槍原本的模樣,只是帶著時間留給它的陳舊感。

加百列屈指扣了扣槍桿,長槍瞬間煥然一新。

要不是加百列不忘弄個幻術迷惑了辦公區其他人的目光,這會兒恐怕這裏就要炸鍋了。

這就是朗基努斯之槍?

摩根看著這把長槍,只覺得科學的世界離他越來越遠了。

但摩根仍職業病似的好奇路西法派人給加百列送來命運之戟的原因。

有關命運之戟的傳說他聽過不少,剛才瑞德也說過了這東西一直被歷代各位統治者爭奪的經歷。

然後,摩根就聽瑞德問加百列,真的要將這個送給彌賽亞嗎。

彌賽亞是誰?

彌賽亞在希伯來語中意為受膏者,即上帝所選中的人,它的含義等同於希臘語的“基督”。

耶穌基督!

摩根目瞪口呆。

換算成bau辦案模式,這就是等於將刺死受害人的武器被當做禮物送給……沒死透或者重生的受害人?

多大仇!

加百列無聲微笑。

正在這時,jj抱著資料走了過來。哪怕是不並不精通側寫的加百列也看出來,這是又有案子了。

加百列揮手將完整的朗基努斯之槍收進瑞德的手環裏。

會議室內,jj開始介紹這這個案子。

“新墨西哥的洛根區昨天上午7:23分發現了五名受害者,他們都是洛根大學二年級的學生。”

翻看手中的材料,上面的照片呈現出受害人相當慘烈的死狀。

其中四人幾乎被剝下整張人皮,唯一被保留的部位就是喉嚨和手腕的皮膚,這避免了大出血量,確保他們是活著被剝下皮。而剩下一人則是被插在六英尺高的木竿上,從肛門插入穿過腸道臟腑從口中穿出。他的眼耳口鼻都流出鮮血,經過當地法醫檢測,他並非死於酷刑而是死於瘋牛病。

“瘋牛病又稱人類克雅氏病,病變主要集中在中樞神經系統,在腦幹部有很多雙側對稱性的空泡狀變性伴發肥大形狀細胞,在中腦灰質區神經纖維網呈現特征性海綿狀變性。”

瑞德皺了一下眉,繼續道:“這是一種死亡率極高的疾病,幾乎達到了百分之分。但這種病的發病期在兩周到十二個月之間,且病人在發病的時候會表現出全身性神經癥狀、精神失常、狂躁不安等等癥狀。如果受害人是昨天病發致死,那他之前的癥狀已經十分嚴重,我不覺得他能夠正常地跟同學一起在郊外別墅度周末。”

“oops……”摩根也翻到了屍檢的那一頁,“大腦破壞嚴重,法醫推算死亡時間在其他四位受害者之前。”

加百列托著下頜點了點材料,道:“完全破壞大腦的方法很多,未必真的是得了瘋牛病。”

吉迪恩若有所思:“新墨西哥大屠殺,這個地方是印第安人的土地。”

瑞德補充道:“這些死亡方式是印第安人的戰爭儀式。”

霍奇合上資料夾,沈聲道:“出發!”

——

新墨西哥州洛根區。

一下飛機,當地警方的車子已經候在機場外。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bau眾人趕到了命案發生的郊外別墅。

先下車的加百列皺了皺眉,然後他轉過身,在瑞德下車之前,擡手撫了一下瑞德的額頭。

摩根吹了聲口哨。

瑞德擡手捂住了額頭,道:“加百列,為什麽封住我的力量?”

加百列揉了揉瑞德的頭發,道:“我怕你頭疼。”

瑞德怔了一下,道:“很嚴重?”

加百列聳了聳肩,道:“沒看到那五個人,但是……”

加百列掃了一眼這片廣袤而空曠的土地,沙化的土地,遠處巍峨的高山。對於其他人而言,這裏只是美國西南部一個普通的城市,曾經印第安部落之亂只是點綴在這片土地之上的一段歷史。

但對於加百列而言,當他的腳踩在這片土地上時,他感受到了濃濃的敵意和不願安息的惡靈經久不停的哀嚎和詛咒。

他們連同這片土地,發了瘋一樣詛咒著侵占這片土地,肆意屠殺這片土地子民的外來者。

加百列伸出手,風從他的指縫間穿過。

他淡淡地道:“哪怕吹過這片土地的風,都在詛咒著侵略者。”

真正的仇恨,是絕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它只會被時間釀成苦酒。所謂的原諒,不過是慷他人之慨,因為死去的人不會因為活著人的諒解而安息。

最起碼,加百列看到的便是如此。

領悟了加百列言外之意的bau眾人同時沈默了一下。

bau小組沈默而快速地檢查了別墅內外,得出的結論與他們之前在會議室討論出來的並沒有多少出入。

受害人的靈魂並沒有停留在這裏。

加百列和瑞德在屋外那個將受害人穿刺的木竿前站定,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小時,受害人自然不能一直留在上面。鮮血已經滲進了木竿內部,整個竿子差不多被染成了暗紅色。

“咦?”瑞德像是發現了什麽,他蹲下身仔細地看著木竿下方,然後伸出了手。

而加百列則無比自然地握住了瑞德伸出的那只手,然後晃了一下,木竿下方的沙土開始向一旁湧去,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正在挖土。

加百列:他家斯潘的手才不是用來幹這個的!

差不多沙土下十公分的深度,沙土中出現了一堆差不多二三十只黑色的甲蟲,密密麻麻堆在一起,動也不動,顯然都已經死了。

加百列的臉色微微泛青,好惡心!

瑞德從手環裏拿出一張餐巾紙,隔著餐巾紙拈起一只蟲子。

“蜣螂?”

有蜣螂不奇怪,這種甲殼蟲分部在南極洲以外的任何一塊大陸上。這種昆蟲以動物的糞便而生,有著自然界清道夫的稱號,算是益蟲。

但這麽一堆蜣螂死在了穿透受害人的木竿之下,深度正好在木竿在地下的長度……瑞德很難不將這兩者的怪異之處聯系在一起。

瑞德站起身,直接叫住一個警察,道:“將這些蟲子拿去化驗一下。”

“……好的,瑞德博士。”

另一邊,加西亞也幫助他們將目光鎖定在本地一個較為激進的印第安裔男人身上,約翰·布萊克沃夫。他曾經是一個名叫irm好戰組織的成員,父親更是死於一場和fbi的槍戰中。

他在當地的身份是警察。

bau很快就排除了約翰·布萊克沃夫的嫌疑,並在他的幫助下確定這些儀式並非阿帕契人,甚至印第安人所為。

每一個折磨的儀式都有著特定的意義,但這些殺戮的儀式並不屬於一個部族的儀式。

這只是粗劣而混亂的模仿,絕不是一個真正印第安人會做的事情。

與此同時,新墨西哥州被稱作死亡之地的沙漠地帶中,有兩個人奔跑。

確切地說,是一個男人正背著一個女人跑。

女人的右小腿鮮血淋漓,是槍傷。幸運的是,子彈沒有卡在骨頭上,而是直接穿透了肉。血流的並不算厲害,卻也讓她沒有辦法自如地行走。

佐伊·卡登伏在男人的背上,她用力地咬住嘴唇,努力將喉嚨中的嗚咽壓下去。

佐伊·卡登是一個漂亮姑娘,即使上天在她將降生的時候就奪走了她的聽力和說話的能力,但她依舊堅強地上完了大學。她自信樂觀富有同情心,有一個相戀了四年的男友,他們最近剛剛訂婚。

她從加利福尼亞州獨自開車到新墨西哥,就是來找她的男朋友。

可就在她開車經過州立公路的時候,她看到一輛越野車先是撞死一個印第安人之後,又沖著公路上的另一個滿身虐打痕跡的印第安人而來。

佐伊·卡登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她停下車,將那個印第安人扶到了車上。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行動力,她沒能在那輛車開過來之前開車。

於是,那個印第安人被殺死,而她也被那群惡魔抓住。

就在她掙紮著被拖向了那輛越野車時,一輛黑色賓利正巧駛過,直接在越野車旁停了下來。

這些以虐殺印第安人為樂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完全不介意多殺一個人。

佐伊·卡登心中湧出一絲希望,卻又擔心這個人也慘遭這些人的毒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車門打開,一個人直接下車,卻不是他們以為的體面人。

從車裏走出來的男人穿著一件t恤牛仔褲,留著絡腮胡子,頭上還歪歪斜斜地戴著一頂牛仔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浪蕩子,跟這些人似乎根本沒有什麽區別。

剛剛虐殺了兩個印第安人的四個人中有人吹了個口哨,大聲道:“兄弟,這車不錯啊。”

男人往車門處一靠,他對眼前的鮮血和死亡視若無睹,反而對小腿一直流血的佐伊·卡登露出感興趣的眼神。他挑了挑眉,對那些人露出一個大家都明白的眼神,十分輕佻地道:“一般一般,我看你們的運氣才不錯,是個好貨色。”

佐伊·卡登心中一陣絕望,她以為這個人跟這些人是一路貨色。

那人自我介紹叫做盧西安,手頭上有些買賣,過來這邊是為了躲風頭。他一直想要跟這一帶的老大談談,所以才找到了這邊。如果他們願意接納他暫時避風頭,他可以幫他們將這個女人賣個好價錢,他有門路雲雲的。

特雷·斯坦菲爾德還沒有表態,他這群一直跟著他混的兄弟就有些心動了。

不過,特雷·斯坦菲爾德還是拒絕了。

比起錢,他更喜歡樂趣。

比起賣掉這個女人,他更想要在她身上找找樂子。

不過,他看這個盧西安也挺順眼,一副精明相,他就直接拍板,讓他暫時加入他們,享受一下樂趣。

盧西安相當識趣地貢獻了自己這輛來路不明的跑車。

就在盧西安坐在駕駛座上,那些人扯著佐伊·卡登的頭發將她扔上車。一個叫奎因的男人嘻嘻哈哈摸著車門,說要過一把開豪車的癮,讓盧西安將駕駛座的位置讓出來的時候,盧西安忽然擡頭沖他們冷笑一下,一個倒退直接讓奎因跌了個跟頭。

然後盧西安一踩油門,沖了出去。

這個時候他們哪裏不知道是被那個叫盧西安的給涮了!

特雷·斯坦菲爾德憤怒地咆哮一聲,一群人開著車就追了過去。

他們這群人裏,傑德是本地的警察,他時常說他自己就是這裏的法律。

他們視印第安人如豬狗,以屠殺印第安人為樂,一直以來沒有被警方懷疑上,就有傑德的功勞。

但要是有真憑實據擺出來,他們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謀殺就是謀殺,不會因為他們的種族歧視而有絲毫的不同。

所以,他們絕不能讓那兩個人活著離開這裏。

這群人將車速提到了最高,不過,他們也清楚,自己這輛舊車的性能跟前面那輛賓利差太遠。特雷直接舉槍,沖著那輛車就是六連發。

要不然說命運無常,眼見著盧西安帶著佐伊就要逃離那些人的魔掌,特雷那一槍竟然打中了後車輪胎上,爆胎了。

盧西安的車本來就提到了最高速,一爆胎,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打破了平衡。盧西安死死握住了方向盤,努力把握方向。雖然車子直接沖出了公路,一頭沖上了沙地中,但還算幸運的是,車子沒有側翻。

這就是盧西安不得不背著佐伊逃命的原因。

雖然他完全能夠拋下這個女人自己逃命,但他都知道了那群渣滓會對她做出什麽事後,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受難。

他聰明地穿梭在仙人掌密集分布的區域,這讓後方追過來的破舊黑色越野車不得不停在了外面,那些人下車,氣勢洶洶地追過來。

盧西安的身手靈活,即使背著一個人,他仍是遠遠地將那群人甩在了後面。眼見小鎮就在眼前,他背著人馬上就能沖進小鎮裏求救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你好啊。”

然後下一句就是——

“咬他。”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種讓盧西安毛骨悚然的危機感浮現。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側了一下身,有什麽烏黑的條狀物沖了出來,張口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些許,劇痛傳來。

有冰冷的液體順著毒牙流進了他的血管中。

盧西安一頭栽倒在地上,身後的佐伊跟著摔到了一旁。但他卻動彈不得,他的身體抽搐著,嘴角白沫湧出。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著,但卻無法像是平常那樣自如呼吸。

“嗬……嗬……”他張著嘴用力地呼吸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似乎是神經毒素。

仿佛確認了盧西安不再有還手之力,一直咬住他脖子的冰冷東西終於拔出了毒牙。它挺起了上半身,模樣印入了盧西安的眼中。

那是一條姑且算是黑蛇的東西,身軀差不多三英尺長,三指粗細,三角腦袋。但這條蛇與其他蛇截然不同的是,它那三角腦袋旁生著扇形的骨膜,古怪極了。

黑蛇窸窸窣窣地游走,在地面上蜿蜒著爬到了一個男人的身上,在他的肩膀處盤成了一團,豎起的腦袋挨著那個男人的頸側。

“啊啊啊啊!!”佐伊·卡登慌忙地爬過去,她手足無措地看著盧西安流著血的脖子,流血量並不多,但看他的模樣就知道,那條小蛇的毒素絕對不簡單。

盧西安,不,應該是尼爾·卡弗裏都要苦笑了。

這個死法,真的是他從沒有想到過的。

不過,他沒有後悔——任哪個有血性的男人遇到這種事,他都不會視若無睹。

若說他死前最後悔什麽事,一定就是他信了mozzie邪,跑去那個拍賣會偷走了。

是美軍在曾經的美索不達米亞,現今伊拉克境內所發現古墓的陪葬品之一。那批寶藏連同墓主人木乃伊被一並送回美國,但那架飛機中途失事,無人生還而那些珍寶也消失不見。

事實上,明面上是消失不見,但黑市裏卻時有那批寶物的身影出現。

尼爾·卡弗裏左手中指上帶著的那枚怎麽也脫不下、看上去還十分普通但據說攜帶著死神詛咒的黃銅色刻胡狼頭圖案的戒指,就是在拉斯維加斯黑市拍賣會中賣出了千萬美元高價的。

在和mozzie搭檔的這五年裏,尼爾·卡弗裏沒少往他們的倉庫裏塞各種名畫藝術品,從來沒有失手過,有些失去名畫藝術品的家夥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寶貝已經被尼爾給掉包了。

他們壓根沒有意識到,如今擺在他們珍品室裏愛惜不已的寶貝其實是出自尼克·卡弗裏之手的偽造品。

其實,有尼爾·卡弗裏這個本事,哪怕他不走造假偷竊的道路,他也能夠在幾年內以著鑒賞家、學者、畫家、藝術家等等身份在上流社會占有一席之地。

他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

可是,循規蹈矩如何能夠將他心儀的寶貝收入囊中呢。

偷是mozzie的主意,他一直對那個東西沈迷不已,與之相關的傳說歷史研究得無比詳細透徹。而在聽說那東西會出現在黑市拍賣會上時,mozzie的心就按捺不住了。

尼爾·卡弗裏當時也是屢戰屢勝,聽mozzie一說,他也好奇傳說之中的詛咒之戒是個什麽樣子的。

當然,他們不會在拍賣之前動那些貨品,那得有跟拉斯維加斯地下黑市結仇的準備。平心而論,他們還是比較欣賞稍微安逸一些的日子,對於被追殺的生活並不向往。

再者,這個拍賣會認帖子不認人,再加上保密級別相當高,他們完全能夠等戒指被拍下後再動手。

事實上,這樣的行為可以說是黑市拍賣的常態。有些東西,哪怕有錢拍得下,也得有足夠的實力將東西帶走。

黑吃黑太正常了。

拍下的客人個子不高,說話的聲音明顯就是一個少年。尼爾套個近乎,三言兩語就贏得了對方的好感,最終順利地將他將戒指摸到了手。

然後,事情的發展就如脫了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

是,在地下黑市黑吃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前提是,他們沒有吃到黑市的幕後老板身上。

跟惹到了大人物相比,戴上的戒指怎麽也擼不下來更讓尼爾崩潰。

總之,尼爾·卡弗裏和mozzie過了一段相當“精彩”的日子後,他倆就分開跑路了。

他蓄了胡須,換了身份,來到了新墨西哥州這相對落後一些的地方。

他準備藏一陣,等外界找他的聲勢不那麽大了,他再換身份出國。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路上就讓他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最後被這條明顯劇毒的黑蛇咬了致命的一口。

尼爾·卡弗裏無聲嘆息,他看向佐伊·卡登,用力地做出幾個口型。

跑!

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佐伊·卡登看明白了,她哭著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向小鎮奔去。

然而,沒拖著傷腿走幾步,她就被那些人追上了。

而這個時候,蛇毒超乎尋常的發作速度讓尼爾徹底失去了對身體部位的感知。

他閉上了眼睛,呼吸停止了。

那四個人見到肩膀上盤著蛇的男人時,目光明顯瑟縮了一下。

傑克遜·卡利伸手揉了一下黑蛇的腦袋,神情不悅地瞪了那些人一眼,沈聲開口道:“最近都消停點,別壞了我的計劃!”

特雷·斯坦菲爾德試圖解釋:“我們就是找找樂子……”

“閉嘴!”傑克遜·卡利冷聲道:“我不聽解釋!我只告訴你們,誰要是敢壞了我的計劃……”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他肩膀上的小黑蛇就像是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似的,它擡起了身體,沖著那些人吐了一下信子。

四人喏喏應是,這個傑克遜·卡利是個瘋子,還是一個有著古怪力量的瘋子,他們不得不聽命於他,還不敢反抗。

四人恨恨地瞪了一眼尼爾·卡弗裏的屍體,那條小蛇有多毒,他們親眼見識過。雖然因為他的多管閑事讓他們憑白挨了警告,很想踹頓屍體發洩一下。不過想到在這一帶曝屍荒野會變成野狼的晚餐,屍骨無存,他們也就不費那力氣,抓著佐伊·卡登就扔進了車子裏。

小鎮邊緣處,只有死於蛇毒的尼爾·卡弗裏。

呼嘯著吹過沙漠的風似乎變得陰冷起來。

——

洛根區小鎮警署中,bau小組眾人正在公布嫌疑團夥的側寫,而加百列則坐在一旁專註地看著他家斯潘說話的樣子。

忽然,警局中像是吹過一陣風,沁涼刺骨的寒意。

加百列擡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一個方向。

他的眼眸中,絲絲縷縷的鎏金色浮現。

死亡的氣息,還有黑暗的魔力。

是死亡騎士?

旋即,加百列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

對於明令只能揍不能宰的死亡騎士,加百列沒有半點興趣。

然後,他看了一眼約翰·布萊克沃夫,這個家夥的目光從見面後就一直似有似無地往他這裏瞟。

約翰·布萊克沃夫被加百列這麽一看,就像是受驚了一樣,倏地一下收回了目光。他的嘴唇動了動,他感覺到這個人身上異常灼熱的氣息,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是高懸天際的太陽之神。

阿帕契天生就是自然之子,約翰·布萊克沃夫先祖那一脈更是阿帕契族歷代的巫醫。哪怕約翰·布萊克沃夫並沒有傳說中先祖的種種異能,但他的感覺卻比其他阿帕契族人要敏銳得多。

那個男人,讓他想要頂禮膜拜。

約翰·布萊克沃夫努力控制自己的腳,他反對暴力,反對以血還血地對白人展開血腥的報覆,但這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對一個白人屈膝!

正在這時,一個警員敲門走進會議室中。

那堆蜣螂的化驗報告出來了。

瑞德接過報告,翻開一看,臉色就微微一變。

猜測是一回事,確認了結果又是另一回事。

等其他警察拿著bau給出的側寫數據離開會議室後,瑞德將化驗報告的事情告訴給了大家。

摩根眉毛都擰在了一起,他的喉嚨動了動,慢慢地道:“蜣螂口器和體表上有髓質物殘留,來源是……死於人類克雅氏病受害人的大腦?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事實上,蜣螂是雜食性動物,古代埃及蟲噬之刑所用的聖甲蟲就是蜣螂……好吧,我不說了。”瑞德眨巴了一下眼睛,“這就能夠解釋了為什麽那個受害人病發得會那麽快,那根本不是人類克雅氏病造成的大腦破壞,而是這些蟲子毀掉了受害人的大腦。”

約翰·布萊克沃夫的臉色變了,他劈手搶過實驗報告,仔仔細細地閱讀了一遍。

“你知道什麽?”吉迪恩直接問道。

“這不可能……”約翰·布萊克沃夫喃喃道,隨即他快速地解釋道,“黑甲蟲是自然的使者,是神明的仆從,它們從來只對神明認定的罪人出手!”

摩根的眼角抽了抽,如果不是三觀重塑過,他真想吐槽一句:蜣螂如果是神明的仆從,那個神明是糞便之神嗎?

霍奇若有所思:“所以說,這些蜣螂才是導致受害人出現人類克雅氏病癥狀死去的元兇,有人在操控這些蜣螂殺人?”

“不!”

還沒等小組其他人說話,約翰·布萊克沃夫就斬釘截鐵地說道:“黑甲蟲是神明的仆從,能夠命令他們的唯有神明。”

加百列看著一眼臉色潮紅的約翰·布萊克沃夫,他原本憤怒於那些人假裝印第安人屠殺,在他看來,屠殺是愚蠢和懦弱的象征。可這層屠殺如果帶上了神罰的色彩,他的立場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事實上。”加百列開口,“昆蟲是自然生物中最容易操控的東西,因為他們沒有思想,只有本能。”

約翰·布萊克沃夫驚疑不定地看向加百列。

“只需要一個暗示。”加百列晃了晃手指,會議室的窗戶處忽然傳來嗡嗡的聲音,大批的蒼蠅飛來,然後義無反顧地紛紛撞死在玻璃上。

一只蒼蠅撞死的聲音很小,但一群蒼蠅以著自殺式襲擊的方式撞在一扇玻璃上,那場面直讓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加百列若無其事地道:“玻璃我是不會負責的。”

bau眾人還好,他們是真實見過加百列熾天使的形態,還有那一劍湮滅大片森林的壯景。這種命令蒼蠅自殺的情景簡直就是小打小鬧,但這對約翰·布萊克沃夫的沖擊卻是史無前例的巨大。

尤其他從剛才就隱隱覺察到他的不凡!

“伊察納在上!”約翰·布萊克沃夫震驚地看向加百列,脫口道:“我就知道,是的,我知道的,我能夠感覺到的!”

他向加百列行禮,額頭貼在加百列的鞋尖處,虔誠地道:“您是光明的使者。”

不然,他不會有著如此純粹的光明。

加百列隨意擺了擺手,約翰·布萊克沃夫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之後,約翰·布萊克沃夫就再也沒提黑甲蟲使者的問題,他擼起袖子,專註地幫助bau小組縮小範圍,緝拿兇手。

他已經認定了有人不僅假冒印第安人行兇,還偽造出神明使者來迷惑他們阿帕契人。

“印第安人不算是異教徒。”加百列主動解釋道,“這些人信奉的太陽神是光明至高神的化身,他們信仰的是父神的另一種形態。”

bau眾人默默點頭,然後不約而同地將這個案子的非科學一面暫時放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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